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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历风雨,怎见云霓

发布时间:2019-06-24来源:中交二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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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9年开始,林树奎从一个基层技术人员做起,踏上工程建设的征程,从桥梁到隧道、从高架到铁路,从平地到高山,从国内到海外,这一路他用责任担当书写着献身祖国建设的篇章。

大桥所在的噶杜海峡,当地人称“恶魔之海”,这里常年无风涌浪三四米,翻天巨浪让大型起重船摇晃强烈,难以作业,给大桥临时栈桥搭设,钢管桩和钢护筒吊装、施沉,以及钢吊箱下放、承台墩身施工等带来巨大挑战。

在马累和机场岛靠岸的浪溅区,涌浪约十秒钟一个巡回,将海浪高高抛起,最大浪高达4米。只需一个浪,工人就会浑身湿透。在建设初期,如何打通施工生命线,让茫茫的印度洋上拥有大桥建设的立足之地是摆在林树奎面前的迫切问题。

涌浪力量太大,仪器测出一平方米的涌浪力量在十几吨,挡浪不现实。“利用好每股浪潮中间几秒,就是啃也要啃出一条路来。”在多种方法尝试无果后,林树奎咬着牙说道。

于是,几十个工人两班倒,每班又分三个梯队,一个梯队一个小时一个循环,焊的时候栈桥上一人负责瞭望提醒,涌浪一来所有人立即起身并将焊钳高高举起,浪一过大家又弯腰在焊点上触两下,如此循环往复。100余米浪溅区栈桥硬是这样在两个多月里给“啃”了出来。

林树奎则长期现场蹲点,带班作业。一天晚上,一个大浪打来,他浑身湿透,工长劝他换衣,但他仍和大伙继续坚守,直到施沉稳定后才放心回去。

“跑”出浪溅区,并不意味万事大吉。海浪在非浪溅区也能将几千吨浮吊抛出海面两三米高。其14秒的长周期波更是世界罕见,要想压制住长达250米的波长让船体平稳,相当于需要一艘中型航母进驻现场。而如此大型的浮吊船舶世界少有,即使是开进现场,受海峡宽度和机场航空限高限制也难以施展拳脚。受长周期波影响,浮吊前后摇摆,加之5至9月雨季,可施工天数少之又少,单根重达数百吨的钢管桩如何按设计施沉到位? 

项目驻地面朝大海是标准的海景房,而林树奎面对窗外海景,却情绪复杂:“如果回国换房子,我决不会买到有水的旁边”。

现场白天车来车往,晚上亦灯火辉煌。林树奎的办公室常常是最后一个熄灯,每每此时,往往是一群人走出。如何寻找到最佳的可施工作业“窗口期”,如何充分地利用资源科学筹划施工,与时间赛跑,往往都在这不眠的灯下形成了一系列解决举措。

林树奎变压力为动力,带领技术人员深入攻关,运用现代化科技手段在强涌浪海况下寻找可施工时机。一方面在3艘大型浮吊船上安装船舶姿态仪,在海底投放了波浪监测仪,另一方面联合中国国家海洋预报中心,推演了施工海域过去10年的可作业“窗口期”数据,并对大桥未来一段时间的海况进行预报分析。技术人员昼夜坚守、时刻关注着来自海底涌流的大量数据,通过科学计算、甄别分析和规律总结,实现了“窗口期”准确预测。

在2016年中的200余天里,林树奎引领着团队,见缝插针一般抢抓不到200个小时的“窗口期”,完成了72根大直径钢管桩、5个大型起始平台、35根大直径桩基钢护筒、5个钻孔平台和主桥栈桥共计3万余吨临时、永久结构物的吊装、施沉、焊接作业,为后续桩基、承台等施工打下坚实基础。

这是世界首座远洋深海无遮掩环境下及珊瑚礁地质条件下建设的跨海大桥。珊瑚礁灰岩多孔洞、易碎、承载力不均等复杂特性给桩基钢护筒施沉、钻孔作业带来很大挑战。由于岩层软硬不均,主桥桩基钢护筒施沉过程中突然自行下沉达10米,引桥栈桥搭设中遇到的坚硬层让钢管桩多次“折戟沉沙”。

林树奎和技术团队全面展开试桩试验,探索地质特性,连续6个昼夜坚守在试验现场,分析、总结、改进每个岩层的施工工艺,终于找寻到了那串开启这一世界性难题的数字密码。在2017年10月18日,全桥129根桩基顺利完成,且桩检结果全部为一类桩,让大桥在珊瑚礁地质上彻底站稳脚跟。

除了各种技术挑战,这里还有着登革热疫情、H1N1等疾病威胁。就在2016年主桥钢护筒施沉陷入困境时,热带疫情登革热突然爆发。当时全场600多人,累计确诊登革热的多达90例,其中住院治疗7例,出血4例,输血治疗1例,献血人数10人,累计献血4500毫升。林树奎也因为过度劳累,患上了登革。患病期间,他也没让自己休息片刻,被医生强制收治两天后,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坚守一线。

在林树奎和团队的共同努力下,中马友谊大桥迎来一次次重大施工节点胜利。项目在当地的美誉度也不断提升,他本人还被马尔代夫政府评为“优秀领衔管理者”荣誉。2018年8月30日大桥建成,当大家问他有什么感受时,他说:“大桥的建设过程非常不容易,我们也开创了远洋深海无遮掩环境下珊瑚礁地质大型桥梁建设的先河,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没有国家这个平台,我们也不可能这样挑战自己,获得这么大的成就感,或者叫人生价值吧。”